出国打工到底值不值
之所以转发网上的这篇帖子,是因为偶然看到有类似的共同经历,而且也是和楼主一样供职于同一家美国公司,有着类似的感触,也勾起了我当年相同的回忆,而且感觉原楼主文风挺有意思,说的情况也是游轮的真实情况,很实在。 出国是有得有失,尤其是今年和接下来的几年国内经济低迷,大形势的影响,各行各业不好做,钱难挣了。每个人看待出国的价值不一样,用暂时和家人分离的难过换来一生难得的这个经历、收入和开阔了眼界,丰富了难得的人生阅历,到老了时,回味一下,也是有很大感触,算是一笔有意义的人生财富。 和发帖子的楼主一样的感触,比如: 经历的很多旅途颠簸,在佛罗里达坦帕上船时,在找游轮在哪里,没想到十几层高的船就在身旁,以为是一幢建筑,从下面往上看真的是好高。 美国的确比中国发达先进几十年,虽然中国赶上来的速度很快,但中国人口太多,全面赶上还需很久。 虽然在国内感觉不到多少爱国,但出国后,不允许外国人羞辱我们中国人,没想到自己也是如此爱国。 花了一个多小时看完这个帖子,觉得心情格外的通透舒畅。 以下是转发的网上的帖子(为保持原楼主的文风,错别字也没有做更正): 三年的邮轮生活结束后,那段记忆如同风筝断了线,越飘越远,我犹自拿着断线,努力地把那三年发生在邮轮上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从认识邮轮,并开始寻找相关的所有资料,到准备面试,,靠自己的努力通过面试,到等待船期,最后上船,经历这些都是一段磨砺。从前看杰克伦敦的海浪,阅读他的自传,我在脑海里便幻想成为一个海员。没想到的是,通过邮轮,我实现了这个梦想,说来有点飘忽,但是我切切实实地去实现了。 经历过后,我便更加成长,朋友问我,三年海员的漂泊生活,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的回答是:我更加成熟了。这所谓的成熟包含的解释,如果非要说的更加具体,那便是我能够沉稳下来坚持地做一件事。要做到坚持,便不容易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容易,有得必有失,邮轮生活同样如此。好久都没写东西,突然要记点什么硬是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词句来。口水话一堆。记起蜡笔小新上学前总是不把屎拉干净,屁股也不擦,卷曲裤子就去上学,他认为不擦屁股是因为到了学校他还要把剩下的屎拉完,然后才擦屁股,每次都擦屁股真是太麻烦了。 第一次看到船的时候我还是被震惊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船!海洋神话号(LegendoftheSeas)在皇家加勒比公司里算是小船,但没见过大世面的我还是觉得它好大。 上船前经过安检,保安核查我们的合同邀请函,收走了我们的所有证件,以及体检的一堆资料。然后人事部的Staff(员工)带我们进船。那一刻我才真正上船,开始了另一段漂泊的生活。 船之大,犹如巨鲸。 进入鲸鱼肚里,有一条直肠通道,通道里人来人往,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我拉着行李箱,像过街的老鼠一样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哪根鲸鱼神经会分泌粘液把我消化掉。 办完登船手续,开完登船会议,我们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的房间号是,(到底是多少号我忘了,姑且算做),虽说号码是清楚了,但方向感淡漠的我还是找了半天。 在船上第一周可以定义为寻路记。每当要去培训,要去食堂,要找房间,要赶去上班,我都只好厚着脸皮硬生生地拦住过道路人甲乙丙丁,用生硬拗口的英语问他们。每次都能得到满意的答复,甚者多次还被路人直接带到目的地。但是,多问几次,自己都觉得很烦,只好命令自己强记。 当然咯,鲸鱼肚皮再大也撑不过天,一周我便记住所有常去的地方。一个月后,你便会暗自嘀咕:这船好小,寝室到任何一个地方步行都不超过七分钟,还要慢吞吞地走。现在皇家加勒比最大的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两艘船,走路前后要用十五分钟,的确够大。我真希望每天在路上走的时间长一点,一下子就到要去的地方实在有点无聊。姑且把这算作船上BoringList的第一项。 在船的负二层,得下两个楼梯。负一层和负二层都是细长的通道,两边的房间号一个挨一个,通道则像渔网一样分布开来。我好不容易找到,打开,四平米左右的房间呈现眼前,什么跟什么嘛,简直就是叮当猫的抽屉屋!房间所有的摆设一眼便尽收眼底:一上下铺,一电视机,一冰箱,一衣柜,一椅。房间逼仄,金属天花板被漆成白色,没有窗户,没有阳台,没有沙发,房门一关,仿佛自己被压扁了一样。天花板上有排气口,便是我们日夜呼吸的肺叶。忘了,还有一个洗手间,同样小得惊人。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要睡在这么小的抽屉屋里,多少让人觉得委屈。当然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我们还要在屋里煮火锅,烤肉,喝酒,聊天,吹牛逼,发呆,等等等等,好几次挤满了人,像东京的沙丁鱼电车,还各得其乐。 刚开始上船,各种培训便是铺天盖地。第一天,从HR领了ID号,开会,莫名其妙地填了一大堆文件;然后拿到钥匙,经过路人的指点,我找到属于自己的胶囊房。我才好歹找到点时间来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小白鼠也能想一想,那科学家估计要大伤脑筋。有人敲门,是昨天还住这里的一个土耳其人。他解释说,昨天还住在这里,是bartender来着,然后从今天开始做前台了。我支支吾吾地表示听懂了。他以为我没听懂,竟然说起了中文。这下我就完全懂了。土耳其人说,我今天不住在这里了,所以把所有酒吧的装备留给你。包括七八个托盘叠在床脚,几件肥大的夏威夷衫,一个白色帽子,一双鞋,都是用得着的。我不胜感激。然后他就走了,剩下我一人再次发呆。 当电话铃声想起,我重新进入了现实世界。 我换上公司刚领的衬衣,马甲,西裤,以及蹩脚的皮鞋(直到第二次发工资我才知道,这一套劳什子衣服是要给钱的,两套下来,要一百多美金。摸一摸,我在朝天门可以买一打了)。老大叫我记住下午的培训。我忙不迭地说YES和OK。很长一段时间,诺基亚N72都放我床头,除了偶尔翻翻以前的短信,就是当闹钟来使。鬼使神差,我的闹钟铃声是笑看风云。 每天早上六点过笑看风云前奏一响起,我的大脑便要短路十五秒。如果可以,我想把这首歌拖出来打一顿。 船的培训室在船头,mess的上一层。鲸鱼的肠子是直的,但是弯弯拐拐,我老是迷路。去了三四回,我才拼命记住了方位。我们拿到一张纸,上面拍满了内容,持续有半月左右,每一节课都要签到,不能缺席。我们都是一群懵懂无知的小白鼠,正乖乖地等待科学家们细心的的呵护和无情的揉虐。可恨的是,每位科学家的舌头都像鱼身上的鳞片,怪遭遭,滑唧唧,在耳朵里钻来钻去。大脑的容器差点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英语挤爆了。培训的内容很是全面,有安全,救生,逃生,防火,环境保护,垃圾处理,酒店服务,等等,所有新人都要把这些内容过一遍。讲课的都是船上各个部门的老大,也就是肩上至少有两根杠的大人物。有些人一节课讲不好,会分好几次讲,一般都在海上航行日讲,整个教室就随着船一起摇动,他们熟视无睹,我却感觉奇妙。有些新人晕船,痛苦不已。船有时摇到厉害处,我们就迫切地想睡觉。和大学上课不一样,即使你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了,也必须用榔头撬开。杠杠们发现你睡觉,会叫你回答问题,答不上来,下次你就还得再来一次。培训讲些什么我就不一一赘述,总而言之,都是船上工作生活的游戏规则,系统而又标准。其中,相当重要的一点是船上的安全演习。船在航行中遇到紧急突发事件,例如火灾,全船都要按照平时的演习规定来各就各位,船员各居其职,引导客人去到各自的救生逃亡地点,有条不紊,按部就班。泰坦尼克号我是看了好几遍了,脑中总是幻想船撞上了冰山,我该去哪里寻找我的ROSE。关于安全演习,安全部总监播放了过去几十年全世界收集起来的邮轮安全事故的视频剪辑。有意或者无意,视频的背景音乐就是我心永恒。迪卡普尼奥对温斯莱特深情地说:你跳,我就跳。我没有用心去听总监的絮絮叨叨,脑子一直在回味这句台词。如果世界真的给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我也这么对她说。总监总是不厌其烦地讲船上的几种紧急情况下的广播信号。总的归纳,海上事故有火灾,是最严重恐怖的,有紧急医疗事故,比如某人无缘无故昏倒,有恐怖分子袭击事故(包括炸弹,海盗,恐怖分子骚扰),有某君不慎掉进海里的事故。广播信号都是一连串单词的重复,比如BRAVO,BRAVO,BRAVO。每种事故的单词都不一样。查理,查理,查理,是恐怖分子袭击事故,也是我一直想听到的,但是除了演习,从来没有真正听到过。我想,即使是在曾经臭名昭着的加勒比海,我也连海盗的鬼影子也没有看到(这个问题我一直困惑,船遇到海盗怎么办?一个资深的海员告诉我,邮轮十多米高,体型庞大,船身光滑,小的海盗船根本近不了身;船上人口众多,即使人人吐他一口水,他们也要被恶心死)。如此这番,这几个信号,便根深于意识里。至于火灾事故的处理,尤其反反复复地讲。船上禁火,非常严格,所有厨房都只用电,有人要吸烟也只能去特定区域。如果遇到火灾事故,必须立马拨打,告诉自己ID和位置。每一种火源的灭火器也是不一样,其灭火的方法也颇有不同。虽然船上有非常专业的救火队员(他们每次演习都全副武装,像马上要登月球似地),但是所有员工也是必须知道基本的灭火方法,以防万一。每个船员都有一张EMERGANCYCARD,这个必须妥善保管,随身携带,上面标明了你在安全事故中的职责和责任,每个人的安全演习号码都不一样,这些必须牢记于心。如果丢失这张卡,除了需要面见安全总监,还要吃一个警告,累积三个警告就可以被公司辞退。一个警告就像鲁智深打了你一拳,他打你三拳你就要收拾回家。所以,船上的安全演习及其重要,来不得半点的敷衍。想象一下,船上鱼肠般的通道,如果没有正确的指引和一致性的行动,你就是读再多的密室侦探小说,也无法推理出那仅有一条的逃生路径。 另外船上安防部长也讲了很多毒品,酒精和武器的规则,总之一句话,一旦发现,开除回家,不解释。 酒精的话倒是没那么夸张。如果全船禁酒,那船员直接跳船算了。只是喝酒不能过量,如果发现,又酒精测量超标,也是要立马被开,这比被鲁智深打了还狠。 那个时候,我瘦弱不堪,无头苍蝇一般,舌头打结结,脑袋不好使,昏头昏脑,这还不算。最可恨的是我每天还要犯一大堆错误,重复地厌恶地对不同人说着对不起。那时正好legend跑了一个月的台湾,明明是中国的地盘,却偏偏冒出许多老外来。各各角落,到处都是。尖鼻子蓝眼睛白头发。我真想拿把扫把把他们通通扫到大海里去。我的舌头实在辛苦。对着他们,我只能苦笑。说不来,听不懂,于是我只想远远地躲开他们。最开始一个月,我走到哪都拿着一本酒单,像个大学生。我拼命地背鸡尾酒,完全不懂,就是死记。我睡上铺,用贴纸抄满鸡尾酒配方贴在头顶,墙壁上,每天都看着他们睡觉。口袋里总是拽着小本子和电子词典,遇到听不懂的就麻烦对方给我记下来,遇到我想说的就按出单词递给对方。我感觉我像是被抛到了火星却还要不停地啃火星泥做的写满火星文的火星面包,心情一直很低落,窝着一股火,也不知如何发泄。我上班时,就像忍者神龟一样习惯躲在pantry里研究ibm电脑点单系统,翻来覆去地捣鼓它,就是不敢出去实战练习。看到客人,我只想躲,不想挣那份钱,因为我的自信一直没有被激发出来。 晚上故意从船舷经过去餐厅吃饭,想吹吹海风。我看到玻璃内灯火辉煌,歌舞阑珊,船舷外则是恐怖的黑夜,汹涌的大海,冷飕飕的海风吹着脸庞,一遍又一遍的海浪敲打着船身。有一刻,我甚至想跳进去。还好我走得快,一下就到了餐厅。黑夜的大海真的犹如一群海妖在那里勾引你脆弱的灵魂。 每个航程结束我们都有farewell,对所有客人的,在豪华优雅的大剧场。 很有幸,在我最低落的时候,老大叫我去参加了一次farewell。 不管它是例行公事也好,作秀表演也好,真情释放也罢,从第一次开始,它给了我在船上存在的感觉,一种真实的存在感以及自豪感,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让我血液澎湃,由内而外。
每个航程船上都有安全演习,我们所有船员都要悉数参加。所谓演习,并不是操家伙舞枪弄炮,而是一种全船所有人各就各位的归类练习。怎么着?就像把一群无头无脑的鸭子引导到露天坝子里按顺序排列着,然后说:“诺,以后刮风了,下雨了,打雷了,不用怕,也不用紧张,来这里就对了”。就是这么回事。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就是在海上遇到突发事件,不会乌七八糟地到处听到呱呱呱呱地乱叫。如此这般,我们每个人都熟记了自己的安全ID以及救生逃亡地点,每次演习都方向明确,有条不紊,至于泰坦尼克号那种船就要翻将过去却还有人悠哉乐哉地拉小提琴的场面,现实生活中,恐怕永远也遇不着。船上安全演习又分两种,客人的,和员工的。客人的比较好理解,即航程第一天,船停靠母港,行驶前必须来一次,所有宾客都必须参加(据我所知,真是这么回事,即使客人懒散或者有人群恐惧症,也才不管你什么想法,都要像鸭子一样被吆出房间,赶往菜市,为了你好,当然由不得你)。每个客人都有海洋航行卡(也是房卡,透支卡),上面标记了自己的救生集合地点,无外乎都是ABCDEF,之类。第一天,客人上船可能还没缓过神来时,下午四五点,便听到广播救生演习稀里哗啦一大通,遵照海洋航行法,救生时不能用电梯,不能吸烟,不能打瞌睡,不能到处乱走,不能插科打诨,不能打情骂俏(这是我编的),不能寻死寻活(当然了)不拉不拉。我们有一部分员工也是需要参加客人的演习,SIGHDUTY之一,任务是站在各自公共区域,引导客人去到正确的地点。不知为何,每个合同我都有各种各样的SIGHDUTY。一般船的四楼五楼都是救生地点。当广播响起后,客人们都被编排到位,娱乐部总监发完言,船长便会说一通话,介绍船的航行,构造,速度,天气,介绍前方,给所有人打气,然后用每个船长都有的一句口头禅来结束这次演习。中间穿插救生衣的穿戴方法展示。参加SAFTYSIGHDUTY的员工都被组织成各自的TEAM,而TEAMLEADER一般都是staff,我是crew,在客人演习过程中,我们要记录自己区域的所有客人到场与否,没到的便要打一个XX然后由LEADER传达上去。如此这番,说无聊也颇为无聊,说必要也似乎相当地有必要。稍微有趣的是,每次我当着一大群人的面,面对他们 有一次我对Jenny说,我不想做酒吧了,我看到保安的面试,我想去试。 “千万别去,不好,真的,太累了”她望着我,确认我是否当真。 “真的想去试一试,我想和你一起工作” 她抓住我的手,“还是不要做保安,太累了,而且,下不了船,你会闷死的” “酒吧的生意真的太差了,每天无所事事,不知道干嘛” “你每天可以来看我,陪我说说话,然后给我说晚安”她的眼珠出奇的发亮。 我摸着她的头发,一阵摩挲,顺滑的感觉在心里紧紧扎根。 “你想我陪你一起工作吗?我可以不管他累不累” “每天都要加班的,真的,很累,你看我,每天都站十三个小时,我只想看到你,然后睡觉” “我陪着你,你就不无聊了”我自顾自地说。 “是你无聊了吧,我有很多朋友可以说话的” “不管怎样,我想带你去玩,你请个假吧,我们下岸去玩。” 釜山的海港总是一片清新,天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阴霾。我们下船,搭乘shuttlebus前往市中心。大概半小时的时间,我们抓着对方的手,望着车窗外逐渐多起来的房子和看不懂的韩国字。 记得第一次来釜山时,船停靠,我便一个人下去,顺着海边一路往左步行。我经过了一个足球训练场,在边上呆呆地看着他们踢球,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我看到一撇云彩突兀地挂在蓝色的天空,我脑子里便哼起王菲的那首歌。我喜欢一个人的步行,特别是在陌生的地方。第一次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也不要特意去查攻略,不要去看地图,就是沿着附近一阵暴走就对了。高低起伏的街道,错落有致的房屋,偶尔穿着制服的学生妹或者戴着鸭舌帽的穿连帽衫的年轻人经过身边。看见两个韩国人打招呼,问声你好,颔首致礼。不时地,我回头看看我的那只船,然后继续往前走。我不知道在有限的时间里,我能走多远,只是喜欢试一试,能走多远,路上能看到些什么。路过投自己心情的餐馆,我便会进去坐一坐,随便指着不懂的账单,凭着图片和价格,那种味道往往是意料之外。一个人坐在外国的餐馆,看看电视里不停叽里呱啦的外国语频道,以及周边不时交头接耳的食客,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孤独的美食家。这个时候我就想,有一个人来分享,那该多好啊! 我的思绪回到Jenny的身边,我们在市中心附近下。在前一个站,釜山龙头山公园,她拉着我下去,拍了好多照片。和其他女生一样,她非常喜欢拍照,但是她拍照的pose只有一种,就是右手握着腰,左手放下,身子往右扭,笑脸盈盈,这也是她的特殊之处。那天她穿的衣服是PUMA,又是一件新的,她就是喜欢这样。釜山市中心,繁华无比,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马路上清一色的现代汽车,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韩国字。我带她去鱼市场,她好像特别喜欢,连鱼摊摊的方便面头型的阿姨也成了她的背景。一种种长得奇形怪状的鱼视若无睹地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像走进了鱼肉星球。虽然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种的鱼,但还是非常好奇他们各自的味道,真想来一锅大的火锅,清汤好了,把他们挨着丢进锅里,烫个七上八下,一只只地夹起来尝哈味道。如果是这样,舌头君肯定要大动干戈,干脆罢工不干了(这么多的鱼,一次吃,谁受的了啊)。想来想去无外乎这种感觉,想把它们通通吃一遍。说到吃,瞬间便饿了,于是我们去吃了韩国自助烧烤。一万一韩元一个人。这个餐厅不知是谁最先发现的(这样的人应该授予employoftheyear),每次去都是坐满了熟悉的船员。简直可以算是船员食堂,叫做船员舌头抚慰工作室也未尝不可。我特别喜欢那里的牛肉,堪称带劲,越烤越香。于是我便一个劲的吃牛肉,储备的能量,我想够用一次去阿拉斯加了。她却吃得很少,一个劲地给我添菜。由于时间有限,我们去世界市场随便逛了逛,陪她看了下箱子(她的箱子不够用,旅行纪念品实在堆积如山)。 我们意犹未尽的乘车回到了那只船,那个我们叫做移动城堡的地方。晚上我去剧场工作的时候,娱乐部的STAFF问我说看到我和Jenny在釜山街头手牵手经过马路。我笑而不语。她流露出一片惊讶,真的没想到啊,其实我也没想到。 期间我们还去了日本的长崎和别府,我依然记得她每次的笑容,像米老鼠一样灿烂得飞上了天。 当剩下三个月如柳枝般划过的时候,她便下船了,拖着比她大好几倍的三个大箱子。我在十一楼泳池默默地看着她被釜山的面包车接走。在那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有的时候,我很想她,但那只是有的时候了。 说实话,我每天早上六点半硬生生爬起来,吃完早饭,7点坐电梯到他的区域,开始打起架势,开工。一直像疲于奔命的流浪狗一样不停歇地做到10点过。11点前必须结束作业。然后拖着疲惫而麻木的身躯去吃饭,然后回寝室倒头便睡。有时碰上早班,亦是要强打精神去酒吧站着。一天工作的时间已经有14小时了。上班的时候,脑袋一片麻木,亦不知身上还有多少汗水可以挥霍。那个时候,我总是会想起杰克伦敦,真想碰到他和他来杯杰克丹尼,不要冰,然后互相倾诉海上的这一段艰苦岁月。 时间的轨迹回到我在mariner的时候,船跑加勒比海。那三个月,船乐此不疲地一圈一圈地就在西加勒比海打转,一个星期一个航程,面对相同的港口,相同的市井,我居然也没有感到厌倦。除了墨西哥,我们去了牙买加,洪都拉斯,伯利兹,开曼群岛,以及巴哈马。顺便在开始跨大西洋航行的时候去了一次迈阿密。记忆的匣子一旦打开,各种场景片段便像老相片一样纷至沓来。 我跟船到过的国家和地区的城市包括如下:(按时间顺序)香港,台湾(没有下去,至今没去,因为我弱智,没办签证),上海,长崎,鹿儿岛,福冈,济州岛,釜山,函馆,小樽,天津,海参崴,横滨,名古屋,神户,别府,仁川,槟城,普吉岛,马六甲,新加坡,下龙湾,休斯顿,加尔维斯顿,开曼群岛,Costamaya,Cozumel(墨西哥),法尔茅斯(牙买加),Belizecity,GrandBahama(巴哈马),Roatan(洪都拉斯),迈阿密,奇维塔韦齐亚(意大利,靠近罗马),热那亚,那不勒斯,比萨,利沃诺,墨西拿(西西里),尼斯(法国),Ajaccio(科西嘉),戛纳,Tenerife(西班牙),巴塞罗那,马洛卡,瓦伦西亚,Chania(希腊),Roades(希腊),雅典,伊斯坦布尔,Kusadasi(土耳其),三亚,厦门,黑德兰(澳洲),Frementel(澳洲),悉尼,墨尔本,Dunedin(新西兰),Picton(新西兰),惠灵顿,Hobart(塔斯马里亚,澳洲),阿德莱德,奥克兰,Tauranga,Napier(新西兰),斐济。其中, Topone:巴塞罗那; Toptwo:除了巴塞罗那的所有欧洲城市; Topthree:加勒比海,比较喜欢墨西哥和牙买加。 Topfour:日本,最爱北海道。 Topfive:澳洲,最爱塔斯马里亚; Topsix:新西兰; Topseven:芭提雅。 那一年的圣诞节我们在船上狂欢,啤酒和烤肉以及沙拉无限供应。当来自加勒比海小国ST文森特的DJ丹给我们放起鲍勃马利的音乐时,我仿佛被抽了筋一样,滚进池子里张牙舞爪般的跳舞。汗水混着酒精像瀑布一样流个不停。那一夜,肯定是那两个老头把我的灵魂偷走了。 (插播一个网友给原楼主的一个留言)我是去年毕业的,不想做一份稳定的工作,很喜欢漂泊的感觉,面过空乘,内航只成功了一个,外航实力不够,我根本不懂服务业。那时候随便查资料,便查到了海乘。本来是面免税店,可惜船期太不固定,我实在没了耐心就面了wa,也就上了船,我第一艘船就是explorer,走加勒比海,最喜欢cozumel吧,但是也不是很喜欢下船,因为太累了。。我一直是学生,养尊处优,体力很差,没有力气,何况没有什么西餐具体的经验,也不懂,那时候会累的一直哭,也会被各种变态的主管骂哭,真是想辞职的心时时都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骨子里比较倔强,我还是不甘心,然后就一直做,后来认识的人越来越多,看到身边一起来的女孩,很多在船上有了男朋友,即使不是中国人呢,也有了可以陪伴的人。我那时候一直挺不明白,为什么陆地上有家庭,船上还要找个恋人,后来直到我遇到了喜欢的人,也渐渐懂得了那种陪伴的感觉,也有很多人受伤、哭泣,我无可奈何,没法确定的船期,无法预知的分离,或许你做的正好,公司就会因为缺人把你派到别的船上,而你来道别的时间都所剩无几。最累的一次是做captaintable,当时很晚下班的时候浑身痛的一直哭,时过境迁我想不到那种疼痛,但是那种感觉一直都在,浑身骨头都碎掉的感觉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明天。但是莫名还是坚持了很久,后来就resign了因为一些事情,今年又打算回去,大概是六月份左右,我想转职或者升职做体力活少点的工作,但是我一点不后悔在船上的日子,那些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人,夜间甲板看到的漂亮的流星,路过一个城市满目的灯火,深邃的大海,是最美的回忆。当你特别累的时候才能真的感觉到那种美丽。或许下一个合同是我最后一个,或许还有,但是我也总有一天会辞职,接着面外航空乘,我想有种人就是天生喜欢那种漂浮的生活,越是漂浮越是有归属感,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希望楼主你能够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我觉得,对我而言,最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做自己,也希望自己永远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我和黑人同事虽然是朋友,但是偶尔会吵架,有时甚至会吵到面红耳赤。你可能不知,在加勒比海,船上的酒吧,黑人是一股极大的势力。 黑人除了身子骨结实(结实得像灌满了汽油,很能干活,不知疲惫,他们可以一天做三份jianzhi,晚上酗酒,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们的唇肌也是发达得很。换句话说,总是絮絮叨叨,叽里呱啦,劈里啪啦,没完没了。(乱世佳人里沉默的黑人管家形象在船上实在少有,鲁滨逊漂流记里的叫星期五的黑人朋友又去了哪里?) 每天,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加勒比海黑人同事在,也不管他们来自哪个旮旯群岛,不管男女,几乎都念念叨叨,废话连篇,我的耳朵像便秘一样忍受着。 船上不是陆地的花花世界,没有光怪陆离的奇闻异事,生活总的来说趋于平淡,但是,黑人朋友不管,自顾自地在你的耳边念念叨叨。什么事在他们眼里都是世纪大战,说一遍是不够的,总是要反反复复地说。 每当看见我做错一件事(一个杯子没放好,一片柠檬没切正,一杯酒多倒了一点点),这样的错误比比兼是,他们照犯不误。但是他们发现我做错了,他们不管。他们是相声演员,是解说员,是BBC,嘴唇一张一阖便是一阵细雨绵绵,点点滴滴,哗哗啦啦,每次都浇得我的大脑像泛滥的稻田。大多时候,我并不理会,眼里一片混沌,忽略他们的存在。不过,在每个月的那么几天,当烦躁的力量汇聚到一点的时候,我便会爆发一下。 我说,为什么你总是叽里呱啦的,说说说,说说说,总是说说说。他说,你才叽里呱啦的,你才说说说,你的酒倒多了。我说,我喜欢,客人要求的,你不也这样倒吗?他说,我从来不这样,我看到了,你不能这样,这违反公司的规定,你倒多了,客人会醉。 我说,去你的公司规定,你倒那么一点,客人会开心吗?你能不能闭嘴,闭嘴,闭嘴,我给你讲,闭嘴,shutshutshut!upupup!他说,我不和你讲,你去和酒吧经理讲。我说,你最好不要讲,我很烦,客人在外面等着,不想理你。他拦住我说,你不能这样端出去,不能倒那么多酒,你们中国人不能这样。 他们从来不喊我的名字,喊我你们中国人。我怒从心起,端起那杯酒作势要扔过去,但只是在天空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地放在他的面前。我说,你来倒吧,请你不要叫我中国人,我有名字,我也从来没叫你黑人,如果你再在你的语言里包含歧视词语,DICRIMINATIONWORDS,我马上给老大打电话,我们HR见。 他说,我没有叫你中国人,我只是叫你不要这么倒酒,这违反酒吧的规定。我想一把火把他的嘴唇烤成香肠,喂鱼吃掉。我一巴掌打在旁边的不锈钢的吧桌上,当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手也瞬间酸疼。PANTRY里只有我们两人,空气逐渐凝固起来。我挥了挥手,打破这片沉默。他兀自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我知道,我已经一球领先。我没有犯规,我也没有侮辱他挑衅他,我只是换了一只手端着托盘,走了出去。杯子里的冰块早已经和威士忌融化在了一起,我也马上换上一副温煦如花的笑脸快步走向那位可能会给我小费的美国客人。 虽然偶尔有争吵,但总体来说,我和他们都相处愉快。他们人其实都不坏(即使坏,也是傻傻的坏),有一些还相当有趣来着。有一个来自石榴汁文森特的大高个,便经常会在我的记忆里闪跃。当我第一次看到他二米二的身高和淳朴的脸容时,我便决定和他做朋友,我叫他BIGMAN。 人的面相是善是恶,除了岳不群那样的厉害角色,往往都会不自禁地表露出来。这道理,有点阅历的人都懂的。BIGMAN就像希腊神话里的高怪人一样,靠着一口大石头孤独地镇守一座孤岛。岛屿之大,不是他慢吞吞的脚步能走得尽的。他并不在乎,昂然挺胸,望着比我们高的前方,与世界和睦地相处。海贼王里出现了相同的角色,如果要拍真人版,找BIGMAN是最适合不过的。 BIGMAN和其他黑人朋友一样叫我CHINAMAN,但我一点都不生他气,因为那语气还真是憨厚老实。那时,他一直做minibar(mini吧就是白天负责一定区域的客房房间内的酒水服务,每天要推着个电动车,上到客房,挨着敲门,查房,检查并补充酒水,客人喝了的就charged掉,没喝的就不管它)晚上他便会出现在DINNINGROOM餐厅里。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被安排做了minibar。我的区域和他正好挨着,于是没事时,我们便会聊天。 刚开始实在很难熬,特别是第一二周,密密麻麻排满了安全培训。每天上午8点开始,到中午12点,然后下午去上班,10小时左右,中间有Break(休息,每四五小时便要Break一下,休息时回寝室睡觉,喝水,看电视,上厕所,随你便)。连续的培训,搞得我严重睡眠不足,恨不得灵魂出窍回老家睡三天三夜。 每次一回寝室便可以倒头大睡,实在是种幸福的嗜睡状态。 上班要学的东西也是堆积如山,不知从何着手。我们上班的主要内容是销售酒水饮料,琳琅满目的洋酒,眼花缭乱的鸡尾酒,而我初来乍到犹如一张白纸,只好慢慢耐着性子,拼命压抑想逃的冲动,一点一点地学。 三年的邮轮生活结束,那段记忆犹如风筝线断,越飘越远。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听着COLDPLAY,敲着键盘,独自拿着断线,竭尽所能地把三年的邮轮生活做一个类似日记的记录。那些点点滴滴,酸甜和苦辣。这就像是谈了一场刻苦铭心的恋爱,从认识,喜欢,追求,上手,交往,到最后分手前后六年时间,差一年就是七年之痒。 年的认识,追求,憧憬和等待;三年的交往,厮磨,喜欢;最后分手,我回到陆地。回到陆地,世界大不一样,我自觉脱去鳞片,换上腮,重新调整呼吸,四周森林般的高楼大厦林立。我走得越来越远,但是每当我回头望向海边。我的心境犹如刚下海时一样小鹿乱撞。儿时看杰克伦敦的海狼,阅读他的传记,我在脑海里便幻想成为一个海员。没想到我通过邮轮实现了这个梦想,说来有点飘忽,但我切切实实地去实现了。 经历过后,朋友问我,三年海员的漂泊生活,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的回答是:我更加成熟了。所谓的成熟,说得更具体些,便是我能够沉静下来坚持做好一件事。坚持,才能做好。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不容易,有得必有失,你得坚持,邮轮生活同样如此。 刚开始实在很难熬,特别是第一二周,密密麻麻排满了安全培训。每天上午8点开始,到中午12点,然后下午去上班,10小时左右,中间有Break(休息,每四五小时便要Break一下,休息时回寝室睡觉,喝水,看电视,上厕所,随你便)。连续的培训,搞得我严重睡眠不足,恨不得灵魂出窍回老家睡三天三夜。 每次一回寝室便可以倒头大睡,实在是种幸福的嗜睡状态。 上班要学的东西也是堆积如山,不知从何着手。我们上班的主要内容是销售酒水饮料,琳琅满目的洋酒,眼花缭乱的鸡尾酒,而我初来乍到犹如一张白纸,只好慢慢耐着性子,拼命压抑想逃的冲动,一点一点地学。 我记得在船上工作的第一个酒吧(Legend船上有十多个酒吧,风格类型尽有,HeadBartender则会给我们排班,每两周左右换一个酒吧工作)是剧院,叫That’sEntertainment,有单独的Pantry(类似于厨房)。酒需要在Pantry里由调酒师做好,然后服务员端给各自的客人。我的第一个搭档叫JACK,来自中国。他是很好的一个人,直到现在回想最初的那段日子,我真的要感谢他,包括他一直对我打气,一直耐心地教我东西。我们属于同一个星座,我们都说一个地区的方言,都想做得更好,挣更多的钱,去更多的地方。 那种可怕的孤独无助和自我封闭随时都会打败自己。暂且不说想放弃,但是开始时我的自信心全无,就记忆深处里也不知对多少人说了多少次Sorry;我不断地犯错,不断地学习,慢慢地也就不再说那么多Sorry了,慢慢地也就适应,直到我认为这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在船上的第一天,我的第一位客人找我点了一瓶虎牌啤酒。那张收据单我至今保存着,它算作一段异域生活的一种回忆的开始吧。 晚上剧院开场前,我们要在剧院的Station(酒吧)呆着,白天则要去游泳池BackUp(帮忙)。 泳池工作服类似于夏威夷衫,V领。男孩子无所谓,女孩子穿在身上基本上大部分的胸部就像冰激凌遇热般融化掉了。 我们的工作是酒水销售,酒水销售的好坏很大部分原因取决于市场的消费人群。全世界人都会饮酒,但饮酒文化各异,欧美国家,特别是美国和澳洲,酒精简直就是血液里流淌的精灵。他们静下来的时候,叫几杯喜欢的酒,独自阅读一本喜欢的书,时间随酒精慢慢蒸发。而东亚,中国、日本和韩国,人们大部分的饮酒时间则限于餐桌上。欧美国家的人饮酒便如同国人的饮茶,他们可以独饮成趣,我们喝酒可是要干杯的。 船上那么多同事,乍看长得还都有点像,于是记住他们的名字便是一个大难题。没事的时候JACK总带我到处溜达,从这个酒吧转到那个酒吧。我和他们打招呼,傻笑,然后问他们名字,我便拼命记住(员工衣服上的胸口都要别工作牌,上面有国籍和名字。我眼睛有点近视。要是和女生说话,我老是一个劲盯着她的胸部看未免太不礼貌,不看又要忘记她的名字,实在是抓挠)。就这样,胆小,怕生,慢慢就不胆小,不怕生了。 Mess里的食物乏善可陈。虽说单调,但好歹是熟的,抱着基督徒对于上天赐予的食物的无限尊敬(RESPECTTHEFOOD),我还是每天大嚼特嚼。食物说不上丰富,可以分作两类:加了咖喱的食物,和未加咖喱的食物。如果你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也只好耸耸肩。咖喱食物占据半壁江山。我原以为印度人会满心欢喜,其实不然。偶尔和印度人一同进餐,他们也会絮絮叨叨:这什么嘛,这什么破咖喱嘛,这谁吃嘛,这都咽得下嘛?这是垃圾嘛?这是泥巴嘛?这是狗屎嘛?诸如之类的抱怨(印度人说话总是摇头晃脑)。我想,中国人那么多,多少也弄点中餐吧,不能用火炒,也可以用电,我们在自己寝室里用开水壶煮火锅不也像模像样吗?总之各种怨言,不一而足。但我从不挑食,而且还吃很多,算作怪物一个。要么绝食饿得昏头黑脑,要么闭着眼睛大快朵颐,这就是船上生活的BoringList第二项。 因此,寝室里的开水壶显得弥足珍贵。每当有船员要休假离船,走之前,总是会像交代遗产一样郑重托付给室友:好好保管,千万别被保安查了,回来我还要每天煮泡面。 经常,不管吃得完吃不完,我都会打满满一盘,一顿狂嚼,最后总会剩下很多食物,便倒掉。据说,船上每天的食物如果消化不完,便会做处理,最后排放进大海。所以,垃圾食物必须分类。骨头是骨头,可溶食物是可溶食物,水果皮是水果皮。生怕海里的小鱼囫囵乱吃而消化不良。浪费并不可耻。你想,如果我们把全部食物都吃掉,那跟随邮轮旅行的鱼,岂不大失所望。我们把吃不完的食物处理过后,全部倒进海里喂鱼,然后小鱼吃了变成大鱼,大鱼生小鱼,然后渔夫捕大鱼,我们吃大鱼,然后吃不完的接着喂小鱼;那么问题来了,假如我们把吃不完的鱼肉也倒进海里(我经常吃不完),小鱼会不会嗅出熟悉的味道呢? 有一次船上广播有人意外摔倒并且昏迷,医生迅速出动。一打听,居然是同部门的一个女孩子,长得颇为乖巧,身材尤其诱人。据说她长期厌倦Mess,一天没有进食,蛋白质供应严重匮乏,大脑缺血,中枢罢工,导致非间歇性大腿神经麻痹,最终昏倒在地,一片哗然。 关于Mess的事情,诸多抱怨可以填满亚得里亚海。这里我只想真诚地说,这三年,舌头君,对不住了。 皇家加勒比公司的每条船都有两个餐厅:StaffMess,和CrewMess。有的船的两个餐厅是连在一起的,有的船像MarineroftheSeas,CrewMess是在二楼,StaffMess在五楼。一般情况下,我觉得StaffMess的菜做得要精致些,看起来好像那么回事。我总觉CrewMess寒碜(我们酒吧员工属于Crew级别),吃饭的时候,我一般会先去StaffMess溜达一圈。 调酒师在邮轮上是按照小费和销售提成来过活的,就拿我工作过的皇家加勒比邮轮来说,提成是15%,小费是客人签多少你就拿多少,当然你和一些客人多聊天,多和他们互动沟通,用心地服务他们,一般还是可以收到现金小费的,这个因人而异,我拿到过5美元到美元不等的,有些客人你热气哈哈地服务一通,最后客人拍拍屁股对你说,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很棒,希望可以再次见到你,但就是不给你小费。有些客人,你不用怎么和他们聊天聊得多热络,他只是找你点几杯酒,你们简短地聊过一些话题,交流过一些简单的人生,他们最后走的时候说不定给你不错的小费。这个里面蛮多技巧的哦,足够你研究一生,哈哈。另外就是调酒师没有多少底薪的,底薪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主要还是靠自己一点一点地挣钱,如果工作努力,脑子还灵光,在好的市场,工资还是可以拿到很不错的。这个还是因人而异,当然努力,便可以挣得更多,这在哪里都试用。 浮萍,总是需要有根的支持。 离开陆地,海便是船的床。大海一般都是和和乐乐的,但有时也会和你吵架,甚至冷战。吵架便会发展成台风,我就遇到过几次。刚开始上船时走路总走不成直线,船摇得凶的时候,甚至连S线也休想走成。一会儿晃到这,一会儿摇到那,虽身不由己,但也十分有趣。路上相遇某人,船一机灵,两条线上的人说不定便会撞到一起。台风来临前,船长早观测到情况,于是调整航线,尽力绕过台风范围。但是台风凶猛,如出闸洪水,哪怕只是擦身而过,也会吹得你东倒西歪。有一次在LegendoftheSeas(七万吨排量,属于公司的小船)从三亚开往香港,路过正肆虐越南沿海的台风,俗称大F胸罩一号,整个船便像被狗咬了一样狂躁不已。那天我上晚班,正好在游泳池(船上游泳池在顶层室外,十楼,越过栏杆便是无尽深邃的大海)。整个泳池空空荡荡,所有人都逃到室内,唯我一人呆在那里,独钓寒江雪。 说我的经历吧,刚上船的时候,当你还是一个小白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英语也说不溜,自然会有人欺负你新来的,也有人帮助你是新来的,这样的场景在任何地方都会遇到。应对的方法就是尽快让自己适应新环境,尽快让自己适应新的工作和与同事们的相处。自然当你做得好了,你很勤奋,很努力,很聪明,以前欺负你的人也会对你伸大拇指,我遇到过这样子的。 种族歧视,国家歧视这个话题,皇家加勒比公司(我当时供职的公司)是严厉禁止的,哪怕是言语上的,你拿到证据,也可以去HR投诉对方,HR核对确实存在歧视问题,是可以把对方开除的。就是这么严肃。当然其他公司我不晓得,我只知道皇家加勒比在这方面做得还是很棒。我也特别感激我在这个公司工作的三年经验。 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加油,不是吗?中国人可以做的很棒的。 当船摇晃得厉害的时候,用托盘端酒便是一项技术活。上船前,我从来没有端过托盘(在拉萨北京路的咖啡厅打工时端过茶水)。托盘并不重,但是如果上面摆满了酒,不能溢出来,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掌握平衡,着实不易。在船跑亚洲的时候,酒吧没有生意,便鲜有端满满一托盘鸡尾酒的机会,只有船长晚会例外。 晚会上,不仅可以看到船长和首席高管,客人和乐队一起娱乐,还有免费香槟和鸡尾酒供应。 一个大的托盘,摆满可放十五杯香槟(有来自加勒比海的同事把托盘悉数摆满正好十五杯,恍若无物地拖在手上,面带笑容,抬头挺胸,云中漫步般,其手劲之大,技术之娴熟,委实了得)。如果托盘摆满香槟杯,每个杯子都倒满,那端起来走路,我会感觉手臂要时刻断掉,十分的沉重。所以每次不管经理如何眼色,我绝对不会端超过九杯。特别是当船摇得厉害的时候(经常遇到,海浪可不会照顾你的心情),一手托满满的香槟,一手还要一杯杯端到客人桌前,面带笑容,实属不易。我每次都打起精神,生怕一不小心托盘摔倒。有一次,私人派对上我端着香槟,一不留神,满满两杯全部倒在一个英国老太太的晚礼服上,顿时老太太像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嘴里直说:whatamess,whatamess,whatamessyoudone,巴拉巴拉,拨浪鼓一样一阵投诉。我也有点吓坏了,不停地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把您干涸的胸部弄得湿润不堪(这是我的潜台词而已)。领班(不是索隆)迅速过来,向她郑重赔礼道歉,提出免费给她洗衣服务,这才稍微控制住英国老太太熊熊燃烧的怒气。所以每次船长晚会的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特别是端香槟酒,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在美国,加勒比海,还有澳大利亚的时候,我左手端满满一托盘各种各样的酒(还是香槟杯除外),忙起来的时候甚至可以小跑起来。换做任何勤快一点的人,有钱赚的时候,一个个跑得都比兔子还快。总之,点的单越多越好,端的酒越沉越好,跑一圈,恨不得拿十张房卡。挨着询问客人,一圈又一圈。 点单,打单,做单,出单,签单,一气呵成,反反复复。遇到好卖的酒就藏起来,遇到缺货就飞奔其他的酒吧找,遇到客人大方就笑靥如花。在大家都拼命赚钱的时候,在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没有人有空余来教你。什么事都得自己来,没有适应的过程,上手便是战场。 每条船都有几只Tiger,换句话说,就是拼命三郎。Tiger的眼里,MONEY高于一切。他们不仅勤奋(拼了命地勤奋,三餐不吃只为赚钱也毫不在乎),而且还颇有手段,熟练(亦无其他,维熟练耳)各种迎合客人的手段。他们懂得观察客人,明白客人心理,可以哄得客人开心;他们销售提成多,小费也拿到手疼。三年时间,我遇到好几个Tiger,个个凶猛异常,实在是高山仰止般的神人。 我在MarineroftheSeas时有个菲律宾同事叫爱德华多,爱的花朵。他便是一只凶猛的Tiger。 船跑加勒比海航线,酒吧生意相当不错,爱的花朵每天都忙得披头散发。我去泳池BackUp(帮忙),每次都能看到他带十多张房卡(客人在船上喝酒消费需要刷自己的房卡,相当于船上的信用卡)回来,然后稀里哗啦打出一大堆单子。 一张一张的,也从来没有搞乱过。他嫌调酒师做酒速度慢,便自己做,出去时,左手托盘上鸡尾酒啤酒红酒摆的满满当当,右手还提一桶砌满冰沙买六送一的科罗娜啤酒。他风风火火地出去,不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回来。有时候一天他仅仅是小费就可以拿到一两百,提成又是好几百(亲,是美元),这成绩实在让我们叹为观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机器一样,爱的花朵赚钱的沟壑从来没有填满过。 每次我去Mess吃饭很难遇见爱的花朵,除非不忙。我想大部分时间在船上,他除了睡觉,喝酒,就是赚钱,真正如葫芦娃一样不用一日三餐。我有同事会看手相,她告诉我,爱的花朵的生命线又直又短,扑哧哧地一下就没了,而我的则是长长的,弯弯曲曲。怎么说呢?有得必有失嘛。 我有的时候状态也不错,跑得挺快,也特别地勤奋。国外的同事则直呼我TigerfromChina,然后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故作害怕地对我说:“Iamsoscared,TigerfromChina!don’teatall,please,leavesomethingtome!” 我只好回应:“Iamnotatiger,Iamjustsheep,doyouknow?Sheep!Idon’teatpeople,Ieatrice!sowearestillgoodfriends,OK?”然后我捏着鼻子,咩咩地学两声羊叫,我就变得和所有人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去船上工作过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肯定是有幻想和憧憬的,如果有的话,那应该清楚自己喜不喜欢这种工作生活方式。我在上面工作了3年,见过很多船员,我就说中国的吧。她们很多都回国了,回国结婚生小孩,另外找工作,都有,不喜欢的话,觉得不想做了,就回国咯,不用担心那么多,但是这份经历我觉得是很棒的,年轻的时候可以出去这么溜达一圈,感受一下不一样的工作生活方式,我觉得是有意义的。等你老了,你还可以回忆一下。我是因为做厌烦了,就想到回国了,但是即使当时是很厌烦了,但是现在经常回忆起,我也是觉得特别的美好,有的时候,还真有点怀念上面的时光,现在觉得,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记忆很美好,给我留下的都是很美好的记忆。上面的开心不开心,现在想来都挺有意思的。我明年准备去邮轮上玩一圈,亲自去感受一个当客人的感觉,应该很棒!说远了。TA们也有很多留在船上,做一辈子,做到做不动为之。我也很佩服他们。有一条船的娱乐部总监,方先生,是中国人,他就是做一辈子。他是从酒吧调酒师开始做,做了十多年,转部门,转职位,升迁,逐渐一步一步做到娱乐部总监。娱乐部总监哦,很大的职位了。我们多看他们身上好的一面,那就是坚持和执着,每天拿出全部激情来工作,做到他这点,我觉得也是很成功。日韩新加坡美国劳务,韩国签证。 (泰安海派出国劳务公司) (本文部分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nuojiyaa.com/njypp/7697.html
- 上一篇文章: 清远市作家协会校园文学创作委员会风采展示
- 下一篇文章: 百年诺基亚从人手一部到ldquo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