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与欧洲的对话亚历山大·考尔德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Calder）并不像波洛克和马瑟韦尔一样，注重内省；但和他们一样，他也将欧洲前卫艺术的力量和微妙成功地融入了他的美国艺术风格之中。考尔德幽默、率真，同时又天真、自信，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并感叹世界之奇妙。他工作乐观、具有社交才能，但也诙谐、无礼，有时甚至有些下流。确实，考尔德的性格和作品都带有马克·土温笔下美国佬的那种讽刺式幽默。

考尔德（AlexanderCalder）——

年，亚历山大·斯特林·考尔德（AlexanderStirlingCalder）出生在费城郊外。他的祖父（亚历山大·米尔恩·考尔德）和父亲（也叫亚历山大·斯特林·考尔德）都是知名的公共纪念碑雕塑家，他的母亲是一位画家。考尔德6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被诊断患有肺结核，并在他的母亲的陪伴下去了亚利桑那州康复农场疗养，年幼的考尔德和他8岁的姐姐不得不留下与他们父母的朋友们一起生活一年。年夏天，姐弟俩也来到康复农场与父母团聚，全家又于当年秋天搬到了加利福尼亚的帕萨迪纳市（Pasadena），因为当地的气候对他们父亲的健康有利。在考尔德的《自传》（Autobiography）中，记载了他对于天文最早的兴趣——这些都对他动态雕塑（mobiles）的图像极其重要——就始于他们一家刚团聚时，每天晚上他都和父母在亚利桑那州康复农场凝望星空。图3.　亚历山大·考尔德：《只有，只有鸟》，95年。锡罐和金属丝，7.9×43.×99cm。华盛顿特区菲利普藏馆。?年，亚历山大·卡尔德财产委员会/纽约艺术家权利协会（ARS）。

考尔德儿时的记忆为他后期的艺术作品设置了很多主题。对于火车、旧金山的有轨电车，以及玩具栩栩如生的回忆都在他后来的雕塑（图3.）中有所体现。他6岁到岁的时候经常参加帕萨迪纳市的玫瑰花车大游行，其高潮是战车比赛，这也与他后来在巴黎创作的《马戏团》（Circus，图3.）一模一样。甚至他一生都在使用的金属丝饰品，也是从儿时和姐姐一起装扮洋娃娃开始就使用的。

图3.　亚历山大·考尔德在巴黎表演他的《马戏团》，约96—年。AndréKertész拍摄。?年，AndréKertész财产委员会。考尔德从7岁时开始，就已经展现了他在工具使用方面非凡的创造力，并发现了使他的艺术生涯和成年生活独具特点的材料。成年后，他仍然无休止地用他手边简单的工具和材料鼓捣些小发明。例如，为了早上可以打开煮咖啡的炉子，他曾一度在他床边安装了一排滑轮。如果不好使，他就起床修理一下，然后再回到床上，而不是像正常那样直接打开炉子。由于这种机械方面的天赋，考尔德选择了一所工程学院［史蒂文斯科技学院（theStevensInstitute）］读书；但他对毕业后的几份工作都不满意，并于9年放弃了与工程有关的工作。他对未来感到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就在一艘从纽约开往旧金山、途径巴拿马的船上当水手。在航行过程中，他的经历又大大提高了他儿时对天文的兴趣。他回忆道：“一大早，在离开危地马拉后平静的海面上，在我的睡椅上——一卷绳子，我在天空的一侧看到火红的太阳刚刚升起，而月亮就像一枚银币一样挂在天空另一侧。在整个旅途中，这一幕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它也使我对太阳系产生了持久的热情。”年前后，这一宇宙意象（cosmicimagery）对于这位艺术家的第一个静态雕塑（stabiles）以及动态雕塑的起源占有重要地位。93年至96年，考尔德在纽约艺术学生联盟（ArtStudentsLeagueinNewYork）学习，然后他靠打工来支付路费，横跨大西洋来到巴黎（仍然是无可争议的世界艺术中心）。95年，考尔德受《国家警察报》（NationalPoliceGazette）的委托，画了一些马戏团的素描。到了96年底，他开始创作他0世纪0年代的伟大项目——由金属丝制成的《马戏团》。90年代末，他在纽约举办了几次关于金属丝肖像和动物（包括一些木雕）的个人展览；在一次展览上，他的作品与一件8世纪笼中的机械鸟被放在一起展出，这激发了他对齿轮驱动雕塑（gear-drivensculptures）的创作想法，例如《带摇柄的鱼缸》（FishbowlwithCrank，图3.3），虽然这些作品也是很自然而然地源自《马戏团》的美学原理。图3.3　亚历山大·考尔德：《带摇柄的鱼缸》，99年。金属丝，高40.3cm。私人收藏品，纽约。?年，亚历山大·卡尔德财产委员会/纽约艺术家权利协会（ARS）/法国图像及造型艺术著作人协会，巴黎。考尔德在巴黎在留音机里带有沙沙声的录音的伴奏下，考尔德的《马戏团》开始演出了。作为马戏演出的指挥者，考尔德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演出开始了……”然后，一个个动物和表演者从他厚实、略显笨拙的双手中隆重地行进出来。他跪在地上，操控着的《马戏团》的演出，每当有不同的动物入场时，他就发出不同的声音。演出包括吞剑表演者、杂技演员、小丑和训狮员表演的节目，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表演。通过一些巧妙的机械发明，很多表演者都能活动：举重运动员里古洛（Rigoulot）弯下腰，用他那金属丝的手钩住杠铃，高高举向空中；海豹将球投来投去；杂技演员（用一个简单的投射装置）滑稽地从一个位置跳到另一个位置。考尔德极其注重细节：他在高空钢丝表现的下方设置了安全网，并用气泡和木块做大象的腿，设计如何让大象像真实的动物一样笨拙的行走。这些都令他的观众极其着迷。97年，《马戏团》里的演员和小道具用两个手提箱就能装下，而到年就得用五个手提箱了。虽然考尔德在整个职业生涯都在表演《马戏团》，也经常在他的雕塑作品中表现《马戏团》的主题，如年的杰作《表演的海狮》（PerformingSeal），但到后来，他就几乎不再对《马戏团》投入更大的精力了。考尔德早期也偶尔收些门票钱来支付租金，但他逐渐开始为他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免费表演《马戏团》，就这样，他在90年代末期结识了巴黎大部分的前卫艺术家。99年，托马斯·沃尔夫（ThomasWolfe）在纽约的一处公寓里观看了《马戏团》的演出，并在年将它写进小说《你不能再回家》（YouCantGoHomeAgain）。图3.4　亚历山大·考尔德：《表演的海狮》，年。涂色钢板和钢丝，83.8×58.4×9.4cm。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Ruth和LeonardJ．Horwich家族承诺的赠品，PG9.6。?年，亚历山大·考尔德财产委员会/纽约艺术家权利协会（ARS）。在巴黎，考尔德和费尔南德·莱热都对机械文明（machineculture）感兴趣，因此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但是，考尔德和蒙德里安的结识，才真正促使他转变成为一位重要的抽象主义艺术家。在蒙德里安过来观看了《马戏团》之后，考尔德也拜访了蒙德里安，后来还描述了他在荷兰的工作室：那是一个非常令人兴奋的房间。阳光从左右两侧照进屋内，窗户与窗户之间的实体墙上，钉着一些带有彩色长方形纸板的、试验用的特技。连手动留声机也被涂上了红色（原来是某种浑浊的颜色）。我建议蒙德里安让这些长方形纸板摆动起来，那会更有趣。但他却表情严肃地说：“不，没必要，我画得已经很快了。”……这次拜访对我触动很大，我开始准备做些事情。虽然我之前经常听说“现代”这个词，但是我并没有意识到或感觉到“抽象”这个术语。所以，现在3岁的我，准备从事抽象创作了。从形式上，蒙德里安对考尔德的启发很多，包括应用平面和与黑白两色形成对比的原色（特别是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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