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知己久别重逢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同怀视之。这是鲁迅先生以清人何瓦琴的联句赠给瞿秋白之辞。世界之大,知己难寻,得到亦是我幸。 在我印象深处,一直存在着一副这样的画面。有一个小女孩,皮肤偏小麦色,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圆圆的大脸,扎着一个高马尾,笑起来的样子都能把冬天的冰雪融化。我俩在一起玩着一只洋娃娃。 这并不是梦,而是在我还小的时候真实发生过,兴许是那时还小不怎么记事。隐约间在这个似梦非梦的画面里出现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求证了我外婆这件事情,这个女孩就住在外婆家旁边的屋子里,两家人中间仅隔着一条宽约两辆小轿车可以同时行驶的道路上。后来那家人除了一个年迈的老奶奶住着,小女孩随着父母出国去了,而我们也仅是一面之缘。 都说地球是圆的,分开的两个人最终总会相见。我知道地球是圆的,但是地球的直径约1.3万公里,顿觉遇见的机会渺茫,心里还是牵挂着这样一个人。 17岁那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家里的生计出现了问题。印象中虽然生活并不富裕,算过得去。当时的我也接受完了国家规定的九年义务教育。我承认自己热爱学习,也有梦想,无奈现实的打压。我深知父母的不容易,于是妥协了。 我在家排行老二,在农村有这样一个说辞;靠老大,疼老三,最不待见是老二。不知道这话的出处,但我确实是深有感悟。不善于表达的自己,知道这可以帮家里解决困难,虽然心里难免有些苦楚也“同意”了。 年腊月二十四,我搭上了人生第一架飞机,出了国。第一次坐飞机,望着窗外的白云离自己很近很近,触手可及似的。当然在天空中是不可能打开窗户让你碰触到白云的,这是犯法的事情。未知的一切使我有些许无所适从,飞机航程不久,大概一小时四十分钟的样子,毕竟菲律宾与中国仅仅隔着一片海洋。 下了飞机的我,用几句初中英语勉强沟通,终于找到了等待已久的舅舅过来接机。就这样我顺利地到达了。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从冬天直接到了夏天的我,稍作梳洗就去休息了。 时间到了第二天晚上,大概八点多,我闲坐在走廊上,和同层的华人坐在外面凉快,有的老婶级别的手持古老的芭蕉扇”在扇风。随着一个铁门“咿呀啊”打开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拐了个弯进了斜对门那户。映入眼帘的是多么熟悉的身影,可是却又很陌生。过了大约半个钟头,那看起来大我一两岁的小姐姐,咀嚼着嘴巴里尚未吞下去的食物,走了出来,看了看我说:你是**的侄女呀。”我嗯了一声,有些许害羞与胆怯。她斜靠在门缝边;“我大陆的家就在**家的旁边呢,很近。”“是吗?”我惊讶地抬头看向了她。于是我跟她说起了,小时候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有关于那个好朋友的事。 这事说来真叫个巧,无巧不成书了都,她就是我日日夜夜思念的小女孩。由于外面都是大人在话仙,我们小孩子就躲房间里去了,聊起了那段过往。我在菲律宾有一个只三岁的小表弟都喊我们叫阿姐,于是我们两个也互称阿姐,尽管她大我两岁并没什么关系。阿姐的父母常年在菲律宾做生意,在她还小的时候是奶奶照顾大的。要知道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会为了生活迫不得已下海出国经商的大有人在。稳定了以后都会携家带口的出国一起生活。我们就是在那时候碰上的一面。 小时候家里并没有什么玩具,我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娃娃。那时,我们是在两家之间的一口井旁边见的面,随后她带我回她家里。热情地拿出了一洋娃娃,只要动一动就会眨巴眼睛那种,还有其他好几只都是我未曾见过的。她热情给我展示了娃娃并递给我玩。我一见面就喜欢上了这个热情活泼的小女孩。 这就是缘分吧。我俩长大后的第一次见面破天荒地聊到被大人催着要睡觉了,隔天都得上班工作,聊天也只能就此作罢。阿姐是在一家药店上班,每天八点上班到晚上七点多有时八点不等的样子。从此夜晚是我们最愉快的时间,无话不谈的两个人,随着相处更亲昵了起来。 隔天晚上,她一下班又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了她的房间。这是个不大的房间里边除了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简单的帆布衣柜,就是一个上下铺。她让我等她会,翻箱倒柜了一番,她从父母那房间里拿来了一本相册,还保留着她小时候的老照片,一张全家福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这个小女孩。阿姐告诉我这个全家福就是在大陆时候拍的。真的特别珍贵,除了照片她的房间还有一只大熊娃娃和一只粉红小猪。也许是从小不曾拥有过,所以看到这样的娃娃的我异常兴奋,一顿熊抱着,只见阿姐被我逗乐了。果然还是那个女孩。 以前诺基亚滑盖手机拍的照片,我的女孩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庆幸的是他乡遇故人。我们住的是PASAYCITY这里的交通LRT(电车),菜市场,药店,商场都特别方便。我跟阿姐的第一次出门,是去楼下的类似SEVENELEVEN这种便利店里吃冰淇淋。两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人手一只冰淇淋,相视而笑的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吃好了就牵着小手一起走回家。过马路的时候她总会左顾右盼的看好了时间并带着我顺利过去。俨然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她总跟我说,“放心!跟我出来我肯定要把你安全带回去。” 缓缓驶过来的LRT时间会抹掉许多东西,但是有些情感会永远的存在心里。特别是年少时候的感情,最炽热最纯真。年少时候可以一路陪伴你的,一定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人。 阿姐和我,19和17的合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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