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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人文(小说)

哭坟

文‖宁夏西吉连秀红

小说园地

“咳咳……咳咳……哗……”。

又一口血从内脏翻腾而出。

他颤颤巍巍用右手边碎布把流到嘴边的血水摸索着擦了一下。因为眼睛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凭着感觉摸索,胃像要爆炸一样揪心的疼。好想喝一口牛奶润润喉咙,可是放到枕边的刚喝完,现在只能等一直照顾他的和儿子同龄的邻居虎虎回来。

病魔拖了二十年之久,现在晚期已经不能进食十几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挨个十天半月?

两天前村里的王二癌症去世了,听虎虎说葬在他家后坡那块地旁边。

自己也是该去找老伴的时候了,只是两年都没能看到走出大山的儿子一眼。

儿子的小名叫狗剩,大名叫张鹏是让隔壁胡老师给起的。自从上学后他不允许别人包括他喊他小名,可是叫大名又不习惯。自己除了叫他儿子也只能叫儿子了。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资产,现在也快成了遗产。同时更是能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还能坚持几天的“精气神”。可惜这种“精气神”的能量也是有限的,感觉自己马上要灰飞烟灭。

死不可怕,老人常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生自古谁无死?可是带着遗憾走,真舍不得也不甘心。

唉……

昨天又叫虎虎给儿子打了电话。儿子说最近特忙,等过几天就回家看自己。

过几天……过几天?

不由得他心颤了几下。可是自己还能过几天呢?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扰儿子,也知道儿子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这样想的时候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还不如不要考上大学回家种地好了,这样起码自己能够享受天伦之乐。可是这个想法马上被自己望子成龙的心愿压缩到无人问津的犄角旮旯。可喜的是他不负众望一次考入大学而且留在北京工作,后来工作稳定就定居下来。

想想,自己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供出了一个大学生。这样想着时也是虽死犹生。他刚上大学那会儿,自己多少个夜晚做梦都会笑着醒来。又有多少个梦都是和老婆一起分享。

感觉真好。

可是他很忙。至于忙什么,他不懂也不要过问。这是儿子在每次打电话说的最多的话。所以给虎虎一再强调给儿子的电话里别说自己病有多严重,只说病了就行。说起电话,打电话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

“儿子,吃饭了没有?”

“还没。”

“那你干撒着呢?快点吃饭去。人是铁饭是钢……”。

“忙,忙,你不懂,也不要过问。没事就这样吧。我忙去了,有事了打电话。”

“嘟……嘟……。”

每次的电话就这样匆匆忙忙的挂断。可是他停在耳朵边的诺基亚手机定格在儿子响亮又温馨的余音中。拨通之前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每次匆匆的通话除了重复着吃饭,照顾好自己之类一下子想不起来提前想好的语言。不管多忙,饭是一定要吃的呀。只有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不是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前几年身体好,儿子上大学时看过一次,后来参加工作时感觉自己身体不行了想过去看看,可是想到那次去的尴尬,只能让儿子回家坐坐。儿子总说自己没时间,让他在家好好呆着,需要什么只管给他说就是。可是自己能需要什么呢?现在自己有养老金,给儿子攒的两千三百元还在他退了色的搭莲里用一张皱皱巴巴的红纸包着呢。那个搭莲是儿子他娘在世时给他用几块的确良碎布拼成,地里干活时装干粮用的。因为这些年干不动活不在种那几亩薄田,闲置的搭莲随着老婆的去世成了一种纪念品用来装最珍贵的东西。比如儿子小学,初中,高中毕业的照片和他那两千三百元钱。

两三个月才吃一袋子面,左邻右舍都帮忙买回送家里面的。衣服嘛,三年五载才买一次,大多数都是左邻右舍送的。现在农村大多数青年不管是农民还是有工作的都进城或搬迁去外地,他们把穿过的衣服逢年过节时大包小包运回老家,衣服都是崭新的就不穿了,有的甚至穿过一两次。真是奢侈!甚至让人耳目一新的是给小狗穿着衣服取个名字还算不了什么新鲜事,奇葩的是有人竟然叫“儿子。”新名词一个接一个的撞击他这个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可是再怎么说新衣服还是能穿的,搞不懂的是人家的那个“儿子”和他的儿子的共同点是什么。

那时候家里穷,他二十八岁才结婚,六十年代的他是村里唯一的大龄青年。老婆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体弱多病,生下儿子不到五年就离他们而去。从此,他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长大。

还记得把儿子刚送学校时,大一点的孩子欺负他,他死活不去学校了。为这,他用门前歪脖子柳树上折下来的树枝第一次打他。夕阳西下,红彤彤的余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撒进院子里照在他眼泪汪汪的双眼和虎虎哭泣着替他哀求的目光上的时候,他再也下不去手了。一下子把儿子拉在怀里自己大声哭起来。吓得几个觅食的小鸡仔咯咯咯相互唤着落荒而逃。儿子看着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止住哭声一边用沾满泥巴的小手帮自己摸眼泪,一边说“大,明天我跟虎虎去上学,也会好好学习的。您别哭了……。”

从此以后,儿子在虎虎的关照下不在逃学。认认真真的开始寒窗苦读。

自己每天干完农活回家,做饭,洗衣服,给家里唯一的搭档一头小黄牛填上一背篼苜蓿,给看家狗一点狗粮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只铺着一张草席的土炕,靠着被子躺下的时候问今天学了什么?儿子都会响亮的回答生字,词语和古诗。那干脆的声音,惊的院子里的麻雀“扑哧”一声飞向远方。蜷缩在角落里窥视好久的小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望着远去的背影只能“喵……”唤一声,然后蹲下屁股用右前爪使劲摸一摸带着雪白胡须的小嘴。

当夕阳收回最后一丝亮光时,小屋里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一老一少学习写生字或词语或古诗的影子,漂出横平竖直堂堂正正做人也像他的教导。有时候把书倒着拿的父亲被儿子发现的时候,理直气壮的狡辩“我就喜欢倒着拿,再说我会就行……。”他把会字拖着又长又重,好像那是熟透的锋芒错综交杂的半亩小麦他三下五除二给解决掉。又好像那是一碗浆水面吃饱之后随便挤进胃里。会。那是落地有声,有形有色,充满力量和希望的。听着门口栓着的牛犊子“哞……”一声,惹的犬吠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大山。

经过他反复练习写字,背诗,算题的儿子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名。李老师看见他免不了夸奖:“张爸呀,你儿子现在非常用功,好好供他读书将来一定有出息,你就等着享福吧……。”他总是笑的和孩子一样,额头的皱纹一层一层的如同他后坡的那几亩梯田清晰,明亮。从怀里掏出珍藏很久香烟递给李老师。嘴里不停的说“还是要你好好管教呢,还是要你好好管教呢……。”李老师从皱皱巴巴的烟盒里面抽出一支把剩下的还给他不假思索的说“那是自然,这么好的娃儿也是我们大山里人的希望。”“是我们的希望哈。”他充满信心的符合。

识破他不识字儿是小学五年级的一天晚上,和往常一样一手拿着书装模作样盯着儿子背诵。一手摸着呼噜呼噜念经的小猫尾巴,听儿子朗朗的读书声。

人们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们荡舟漓江,来观赏桂林的山水。

我看见过波澜壮阔的大海,欣赏过水平如镜的西湖,却从没看见过漓江这样的水。漓江的水真静啊,静得让你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漓江的水真清啊,清得可以看见江底的沙石;漓江的水真绿啊,绿得仿佛那是一块无瑕的翡翠。船桨激起的微波扩散出一道道水纹,才让你感觉到船在前进,岸在后移……”

对呀,家门前坡下常年雨水聚集而成的被父辈们称为坝的一滩水。是不是能与漓江相媲美?那是一年四季几个村子牛羊等饮水之源。坝里有一块儿长着芦苇,冬天结冰时带着儿子滑冰,且拿着镰刀割回来好多芦苇堆一块儿当柴火烧。夏天,绿油油的水中潜伏着各色的鲤鱼,村里的妇女成群结队的到坝的周围洗衣服,喜笑声围绕在小坝上空经久不息。几朵白云轻轻游走露出碧蓝碧蓝的天空。饮水的牛羊抬起脑袋怔怔地并排站着,倾听着,望着大山以外的远方。噙在嘴里的水顺着下巴上的胡须滴答滴答落在蹄子上容入坝里的时候无声无息。他也会卷起裤管给泥鳅一样的儿子洗澡,有次为了给儿子抓鱼他的脚后跟被碎玻璃瓶划破一道口子最后还落下一道疤。也用儿子写过字儿的纸叠一艘轮船,看着被微风带着微微斜斜的小船语重心长的说“等你长大了,造一艘真船带上大去大海里旅行……”儿子稀里糊涂的满口答应。那一艘船,代表多少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理想,以及对儿子给予的厚望。恍惚中那船长出一对雄鹰的翅膀,翱翔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空,也穿梭在桂林山顶,漓江水面。

“大,该翻页了。”

“啊?”

以为又把书拿倒的他着急慌忙一百八十度转弯把书转了回来。紧张的瞄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儿子。

“怎么了?”他问。

“大,问个问题你不许生气。”

“嗯。”

“你是不是不认识字儿?”

“这个,那个……是。”他支支吾吾的回答。

“正因为我不识字,所以才让你刻苦学习,将来光宗耀祖,代替我把所有失去的东西补回来。以前听你爷爷说,那个李老师的大是孔夫子门前站过的人,所以他儿子成了老师。虽然不知道孔夫子怎么就那么厉害,可以肯定的是人家一定读过好多书有我们大山里人闻所未闻的高深学问……。”

顿了顿又补充“家里活儿你不管,但一定要好好读书做个有学问的人,了却咱几辈人的愿望,你自己也出人头地我也对先人有个交代……。”

那是严肃而又有实质性教育意义的话。经过了千锤百炼。说出来的时候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水,好像第一次登台演讲人类社会的改变和变化的根本。

此刻院子静悄悄,屋檐下麻雀妈妈喂它的小崽子吃完最后一只苍蝇早早安睡,那头小黄牛半眯着眼卧在槽边回草,深秋的苜蓿虽嫩却筋道,让它回味无穷。几句南腔北调的歌挤进窗户和门缝钻入耳朵,一听就是虎虎,准是给驴填完草又胡乱吼一嗓子。

这娃不好好学习,干活却和大孩子一样,身体壮的如小黄牛。憨厚的能代替他爸爸做一些家务活了,辛勤的如屋檐下的那只老麻雀。上学总是把自己和张鹏的书包一起背,到他家和儿子一块儿写作业的时候硬是帮着铡草,挑水等。黝黑的皮肤盖着一张肉嘟嘟可爱的笑脸。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小小年纪胸怀宽广的如同那座沉睡千年的大山,心灵美的如同坝里面七彩鲤鱼。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他习惯性的拿着书盯。不同的是儿子把书给他摆好,该翻页时儿子会噘一下小嘴以示提醒。同时他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当张明两字被他歪歪扭扭的勾勒在白纸上时,发现那俩字长得如此漂亮。就像白天他捡的两只鸡蛋,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内敛的美。

日月穿梭,白驹过隙。

求学生涯一转眼结束。

“考上了,大,我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学了……。”

晃动着举过头顶的录取通知书,跑到田间地头给正在割麦子的他喊。他伸了伸腰,仔细听听确定是儿子考上两字儿之后。两腿一抖顺势拄着镰刀坐在金灿灿的麦田里。那是个丰收的季节,也是老百姓期盼的季节。他用布衣袖子擦擦额头及脖子上的汗水。拿起水壶咕噜咕噜使劲喝,水装进干渴的胃里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来回晃荡。儿子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感觉实在喝不下去了,他把水壶一扔,转身浇了一泡又高又长的尿。摸摸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说“走,回家大给你把那只老母鸡杀了……。”

没有被录取的虎虎在家继承父业面朝黄土背朝天。同时关照着日渐衰老的他。镰刀,锄头的交响曲被埋在犁沟深处,挖出了畅销全球的马铃薯。而马铃薯听着火车的咣当声,翻山越岭来到张鹏所在北京的一所大学校园餐桌上。

儿子离家的第一年实在是思儿心切。在虎虎的指引下他买了二斤儿子最喜欢吃的羊羔肉,穿上棉衣用绳子扎起棉裤腿,戴上小毡帽坐上去北京的火车。咣当,咣当,日夜兼程的响声如同他磨了几十年镰刀声,而镰刀割过的麦地接起来是不是能通到北京呢?望着窗外陡峭的悬崖峭壁,巍峨的大山,貌似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才知道什么是震撼,大山外面的风景别具一格。

寒假怕是客流量最多的日子了,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儿子来接他。白净的皮肤,挺直的腰板加上他干净利落的衣服。差点忘了这个比城里人还要城里人的帅小伙就是自己几十年如一日拉扯长大的儿子。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他把怕小偷而在怀里揣了三天的羊肉小心翼翼拿出来,剥掉一层又一层塑料袋的时候,一股子馊味扑鼻而来。儿子夺过去看都不看随手扔进车站的垃圾桶。他本来想说用水泡泡在看……。可是话到嘴边看着儿子不屑的表情却无力反驳。

爬过山野田埂的两条腿,紧赶慢赶跟着儿子潇洒的背影。夕阳西下,踩着落日的余光穿过车水马龙的柏油马路,仰头目测着楼房的高度。感觉它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俯视自己。随着巨大的移动的人群,似乎每一个人都伸出高楼大厦在古城宫墙的缝隙中审视没有暂住证的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感是如此微弱与渺小,在大城市显得格格不入。让他几乎失去了对人生所有的控制力。

晚上,北京城通火通明如同满天星斗,热闹胜过白天。那长长的城墙和美丽的角楼倒映在河面上,银光闪闪,十分动人。看着玻璃门上出现一个完美的自己,那个被岁月的鞭抽的驼了背,那个被大山的太阳烤的黝黑的肤色,还有额头那些层次分明的梯田,加上被鞋带扎起来的裤管。和北京相比,古城一下子变得年轻飘逸,自己赤裸裸一井底的癞蛤蟆。

在遥远的故乡偌大的世界是被大山围城的一个圈。圈里是羊吃草,牛耕田,鸡鸣狗叫娃娃闹。隔着的玻璃门好像银河系隔着他和北京城以及城中的人。

儿子带他去洗澡,上演了让他终身难忘且难以启齿的一幕。

在冒着热气的大众浴室,男人赤裸裸的站在冒着热气的喷头下面左右前后搓,有的相互讲着他听不懂的话,有的哼着信天游。

说实话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场景。洗澡这样奢侈的事,只有秋季帮村子里养羊的几家在坝里洗羊时,一帮子男人不让妇女来坝边,他们才尽情的享受一下大自然浑然天成的浴池,而且下身都穿着衣服。这样子真的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大,快点儿。”

儿子一边递给他一瓶东西说洗发水和一条毛巾,一边催促。

他看了一眼淡定的儿子,如同小时候一样用小嘴往里面噘了一下以示提醒。

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脱衣服,沉甸甸的旧棉衣塞进柜子和那些精致的毛衣形成显明对比。

找到一个无人的喷头下面站定,打开那个叫洗头膏的瓶子,挤出一大把黏糊糊的和浆糊差不多的东西摸在头发上。在家里他一直用洗衣粉洗头发。用两只手顺着头发搓搓才想起来要用水,握着水龙头左右摇晃最后猛然提起时“哗……。”一股强有力的冰水晴天霹雳的从头顶降下来,慌乱中伸双手搓头发,泡沫一下子冲到脸上顺势钻进眼睛,被无情的泡沫磨的生疼的眼球强迫眼皮又一次睁了一下,就那一瞬间泡沫再次袭击脆弱的眼球。寒冷的夜,凉水哗啦啦冲击着他由于驼背显得瘦小的裸体,泡沫一拨一拨从头顶顺着臂膀腿部落地有声。

“阿嚏。”

他响亮的打个喷嚏,身子也随着哆嗦几下。

可是那泡沫好像用之不尽,陆陆续续随着刺骨的冷水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他一只手摸挂在一边的毛巾,触到水龙头时往下一按。那些让人畏惧的冷水哑然而止,拿过毛巾狠狠的擦,好像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尽管披荆斩棘却还是带来无形的内伤。

偷瞄一眼前方,他们周围依然冒着刺眼的热气。他感觉自己就是一笑话。

合衣和儿子挤在一张床上,让他一夜辗转反侧。

脑海中大山深处的一块热炕头,一旁丢着他的棉衣棉裤,被子下爬着光着膀子嘴里叼着旱烟的自己,身上哪里痒了顺手挠挠。坐在炕头上的虎虎总是学他卷一根旱烟“吧嗒吧嗒……”抽几口,那种满足和惬意现在成了奢侈品。还有那尘土飞扬的门前小路,那头黄牛,那看家狗,那蜷缩在炕角呼噜呼噜念经的小猫……。让他归心似箭,这北京到底还是北京人的北京,只适合与时俱进的人生活。而大山才是他停泊的港湾。

听着身旁儿子均匀的呼吸声,伴着的午夜的钟声,在城市的一角扩散着。有种熟悉的陌生,又是陌生的熟悉。

回来的日子,他从所未有的平静安详。当别人问起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回答“北京和北京的儿子怎一个好字了得……。”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真不假。

虎虎隔三差五都会来他家,这里瞧瞧,水桶没水他会默默地把水桶盛满;那里看看,柴火少了又去后院找些木桩用那把多年的斧头劈哩叭啦一会儿搞成火炉里刚好放得下的小柴。洗衣服也是虎虎老婆拿去洗。

这样的日子随着桃花与桃子的交替过了一秋又一秋。

潜伏在他肝脏的病也与日俱增,现在更是风烛残年。

感觉吸管在他干裂的嘴唇摩擦,他知道是虎虎喂他喝奶。挣扎着吸了一口。然后他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摸到那个的确良碎步拼成的褡裢,从里面摸到一叠钞票放在虎虎粗糙的一双大手里。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用金钱能够弥补的了。

走出大山的儿子,是他这辈子最值得炫耀和庆幸的事,也是他的丰功伟绩。

脸上顺着弯弯曲曲的皱纹滴下两颗透明的液体。透过液体看到年轻帅气的儿子忙碌的身影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葬后十八天。

虎虎听到惊天动地哭声跑出去看的时候,张鹏趴在他爸坟隔壁的新坟上哭的死去活来。

天边飘过来几朵乌云,把太阳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虎虎坐在田埂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歪着脑袋皱着眉头在想。

真的那么忙嘛?

作者简介

宁夏西吉人。平时喜欢写个帖子,贴出自己的喜怒哀乐,贴出自己的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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